我对石油河的偏爱,是与一位老石油的接触开始的。
七O会战把我们这些饱经“文化大革命”磨难的青年学生,从农村调到油田。受过正统教育的这些知识青年,政治热情固然不减。1971年,就纷纷举起右手,面对党旗宣誓了。领誓的是我们的师傅,一位从玉门来的老石油,属石油师的。记得工余时,我们常常问起他的经历,他总是乐呵呵地说,火线上入的党,解放了,不打仗了,我们这些兵就干起了石油,一晃20年。这些年,我是在石油河里泡大的呀。我经常观察着师傅工作时的严肃认真的表情,活像一尊塑像。累了,我们几个青年人总是打趣地说:他那脸上深深皱纹不是大西北的风勾勒出来的,条条都像石油河。只有在这时,他才会流露出会心的笑容,爽快的笑声好似石油河里欢腾的浪花。后来,我们分开了,但石油河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。每到采油树旁,都喜欢看看放喷,到配采间,都听听管线里油流的涌动声。我领悟到了,石油河就在地下,就在我们的身边。
转眼,我们这些人也到了不惑之年。一同在干打垒里宣过誓的同志,都已各奔他方。唯有我,仍然奔波在石油河旁,为它的不息流淌,忙忙碌碌着。望着遥远的都市,那是我的故乡。我时而彷徨,时而伤感......